第1章
系统送我回到过去,我化名“沈琼妍”救赎付绍林。
成功后我返回原身体,28岁的付绍林位高权重。
而我,正是他不得已娶了的妻子。
系统安排我再次攻略,他心里却只有死掉的白月光。
可我想要向他解释,我就是沈琼妍,他便厉声怒呵:
「你一个靠身体上位的垃圾,也配和妍妍比?」
他在外找着替身,肆意侮辱我。
终于,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:
「攻略任务即将截止,若是失败,宿主将被抹杀。」
我只轻笑:「随便吧。」
1
电子门滴一声被打开,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面前。
来人见了我,意外地一愣,却立马笑得灿烂:
“您是王姐吧,昨天是休假了吗?昨天怎么没看到你。”
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熟门熟路地踏上楼梯,高高在上地安排:
“付总让我来拿份文件,还有,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了,您不用准备了。”
“站住。”
我冷声开口。
来人转头,好整以暇地看我,眼神里的嘲讽毫不遮掩。
客厅里的大幅结婚照十分显眼,虽然付绍林多次想要摘下。
和照片上相同的面庞就这么站在她面前,再是眼瞎也不会把我认成保姆,除非,她是故意的。
我盯着女人,这才发现浓妆之下,她的五官却很像一个人。
——沈琼妍,付绍林的白月光。
这估计又是付绍林在外找的替身,却是第一个,这么张扬地找到家里的。
女人只回头一下,根本没理睬我。
我看着她径直拐进卧室,走出时,竟用纤细的小指勾着一件性感的睡裙。
她装作歉意地笑:
“我说怎么睡裙怎么不见了,原来在这里啊。”
“王姐,麻烦你帮忙洗下吧。”
“王姐”两字她咬得极重,像料定我不能奈她如何。
她极为嚣张地靠在楼梯栏杆上,从二楼往下望,挑衅十足地甩了甩衣裙,然后朝我抛来。
轻飘飘的衣裙落在地上。
像一记耳光,重重地砸在我的脸上。
我静默看着她,蜷起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。
怒意比悲痛更甚,来势汹汹。
下一秒,我打开手机,毫不犹豫地拨打110。
“喂,你好,这里有人非法入室,被我发现后说是要拿文件,我怀疑她窃取公司机密。”
见我来真的,女人这下慌了。
“你有病吧?你报警?”
我看着冲下楼梯的女人,淡淡道:
“抱歉这位小姐,连付家女主人都不认识的秘书,我可从没见过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。”
女人愤愤然,满目怒火。可马上,她又轻快道:
“真是不好意思,付总从来没承认过他有夫人。”
“那你把他叫来问问。”
我说完,女人炫耀般轻晃手机,夹着嗓子发去语音:
“付总,您夫人要我把送进警局,说是我窃取机密,人家该怎么办啊。”
她眉眼间得意正盛。
羞愤之下我仍心存侥幸,妄想着付绍林的一个说法。
2
这估计是付绍林最上心的一个替身,或许是她的五官实在和沈琼妍太像。
虽然除了这个,她的打扮个性一点也不和沈琼妍搭边。
就算如此,付绍林也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家里,迎面正好碰到下车的警员。
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白跑一趟了。”
“这都是误会......”
他解释着,扫过我的眼神冰冷到吓人。
送走警察,他走进客厅,女人立马委屈地靠到他身边求安慰。
付绍林却抽出被女人拉住的手臂,瞥了她一眼,皱眉道:
“谁让你化这么浓的妆的?还有,她不会穿得像你这样轻浮。”
女人不甘地咬牙,仍垂眸道歉:
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付绍林眼神这才缓和,敷衍地嗯了一声,然后转头看我,目光凌厉如刀。
“司梦芙,你在闹什么?存心给我找事是吧?”
“她是谁。”
我死死盯着那个女人。
“我的助理,你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助理?助理你把她带到床上!昨天不是你白月光的忌日吗?她知道你和她的替身翻云覆雨吗?”
他不在意的样子令我心寒,涩意翻涌,我强笑着开口。
提到沈琼妍,他立马像被刺激到一样。
脸上满是“深情”面具被揭穿后的难堪和心虚。
他气红了眼,反手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。
火辣辣的痛从脸颊传到心脏,我呼吸猛地一窒,不可置信地抬头。
付绍林恶狠狠地警告:
“你也配提妍妍!别做着试图取代她的梦了,你不过就是个靠身体上位的冒牌货!真让我恶心。”
“林沁,离这种疯女人远点。”
一旁的林沁听话地跟着付绍林,转身朝我一笑,满是讥讽之意。
我怔愣地站在原地,酸涩充斥心脏,疯狂叫嚣冲撞着。
早已被折辱到麻木的心脏,仍一阵刺痛。
穿越回来的三年来,付绍林先前还维持着一些表面的体面。
后来便愈加过分。
直至今日,他丝毫不在外人面前给我尊严,看向我的目光,已经是厌恶到极点。
我痛苦地呼唤着系统:
“第三年了,只有沈琼妍能救赎他,我不想继续了。”
系统沉默半刻后道:
“可是宿主,你就是当年的沈琼妍啊。为什么,他认不出你呢。”
它冰凉的机械音带着不解,不理解人类的情感为何如此复杂。
其实我也不懂。
十八岁的付绍林爱我爱到骨子里,无数次发誓,说会爱我一辈子。
二十八岁的付绍林依旧满心沈琼妍,可身体却能接受各种女人,美曰其名替身。
纵使,我这个正主站在他面前。
3
十八岁的付绍林,是付家人人厌弃的私生子。
他成日浑浑噩噩地活在黑暗里,遭人欺辱打骂。
系统将我送过来时,给了我一个孤儿的身份。
“宿主,你现在的任务是救赎18岁的付绍林。”
这时候,我叫沈琼妍,是学校附近炒饭的打工小妹。
我在巷子里救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付绍林,打包了一份炒饭给他。
他狼狈地扒着饭,问我为什么要救他。
我没回答。
却默默地将他带回了炒饭店。
于是后来,他不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当着惹人嫌的怪胎,而是来到后厨替我颠锅。
炒饭店的老板很热心,她常常笑着调侃:
“我还说这种重活不让妍妍干,你一来,这不正好了。”
水到渠成般,我送他去大学的那天,他拉住我的手,从未如此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。
他说:“妍妍,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“一辈子,都不分开的那种。”
我同意了。面对十九岁少年炽热又坚定的眼,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。
这样风平浪静的生活在付绍林二十二岁那年戛然而止。
他已成为付氏的继承人,前途无限。
可沈琼妍却死了。
系统说,救赎成功。我的任务结束了。
于是沈琼妍,这个陪付绍林度过最艰难的日子的白月光,永远成了他的执念。
可在我以为我能回到原来的身体,重回原来的生活时。
系统却将我送到了六年后。
付绍林二十八岁这年,我再次醒来时,已经在他的床上了。
他睁眼,面色沉得如墨,开口就是讥讽:
“司家真是不择手段。”
“算了,不过是一个女人,娶了就当养了只狗吧。”
就这样,我成了付绍林不得已娶的妻子。
系统告诉我,需要我再次攻略付绍林。
其实这个时候,我是开心的。
与付绍林相处多年,我早就将他看作人生的伴侣。
我本以为,虽然外人看来,我只是司家不受宠的联姻商品,是付绍林甩不掉、不得不收的垃圾。
但我有最大的底牌。
我就是沈琼妍。还有什么,比白月光本人更具杀伤力的呢?
况且付绍林,从来没有放下过沈琼妍。
可当我站在付绍林面前,想大声告诉付绍林,我就是沈琼妍时,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4
系统冰凉的声音在无数次响起:
“宿主,您不能透露任何关于当年救赎任务的事。更不能直接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。”
我无奈,只能变着法地暗示付绍林。
我的生活习惯、性格爱好,完全没有改变,我以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他早晚会认出我。
直到某个夜晚,付绍林喝得有点多,回家时竟栽倒我的怀里。
他抬眸,眼底像是酝酿着狂风骤雨。
惊诧,悲痛,爱恨......
他哆嗦着伸手,抚上我的脸颊,终于开口:
“妍妍,你回来了......”
我喜极而泣,以为他真的认出了我。
第二天清早,付绍林睁眼,下意识呢喃,“妍妍......”
他的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深情,可在看清我那瞬全然粉碎。
像被自己的错觉所吓到,他面目森然:
“你耍了什么手段?”
我被吓得愣住,才明白昨晚不过是他醉酒后的痴语。
后来,我特地下厨,像从前那样为付绍林炒了一碗虾仁炒饭。
坐在桌前等到晚上十点,炒饭加热了无数次,他才回来。
看到我,他眼神不耐,立马转头上楼。
“那个,我做了饭,要不要尝一下。”
当他看到桌上那盘色泽熟悉的虾仁炒饭时,肉眼可见地失态。
他几乎两步并作一步,用力扣住我的肩膀,阴狠道:
“谁教你的!”
“我忍你很久了?!谁允许你模仿沈琼妍的?”
我惊骇着下意识后退,却被他的手死死钳住。
“司梦芙,我已经娶了你了,你还要怎么样?”
“我警告你,别让我再在你身上看到妍妍的影子,你学不像的。”
我看着他猛地掀翻了那盘炒饭,逃一样地退开。
只觉脖颈都被扼住,吸进的空气都在灼烧着胸腔。
他确实爱沈琼妍爱到偏执,可偏偏,又能容许和她相貌相似的替身。
他在外的女人,无一不是仅仅一张脸庞相似。
其实他最厌恶的,就是去模仿沈琼妍的其他。
玫瑰和野花,他从来都分得清。
可林沁却是,他第一次带回家里的女人,还是在沈琼妍的忌日。
昨日我没有在家,我特地挑了晚上去了沈琼妍的墓地。
白日里付绍林必定会在那里站上很久,何必过去惹他厌烦。
可我当然没想到,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,付绍林把另一个女人带到我们的卧室。
“宿主,您的时间不多了。攻略失败,您将被抹杀。”
系统提醒。
悲痛四方八方涌来,心脏泛起阵阵钝痛。
我像是费了全身的力气,才艰难吐出:
“随便了。我累了。”
十八岁的付绍林早就死了。
二十八岁的付绍林仅仅戴着深情的假面,我又何必执着于他呢。
5
许是那次惹怒了付绍林,他连着好几天没回家。
倒是这天,林沁又大摇大摆地来了。
她这次穿了条连衣裙,化着淡妆,让我都眼前一晃。确实很像沈琼妍。
“夫人,付总让我接你去晚宴。”
她拉我上车,丝毫不给我犹豫的机会。
来到目的地后,林沁叮嘱我:
“不好意思夫人,付总有些忙,您先坐一会儿吧。”
我环顾四周,大厅内人群杂乱,气氛哄闹,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正式的宴会。
对上林沁不怀好意的目光,我直觉有些不好。
果不其然,在我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,正要给付绍林打电话问问清楚时,不远处几个喝得有些醉的男人嬉笑着走来。
我皱眉,起身想走,却不料一个男人挡在了我前面。
他调笑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扫过我,回头朝中间大腹便便的男人道:
“王总,哟,这是不是林助理给我们安排的?”
那个被称为王总的男人喝得满面红光,衬衫都被崩开了几颗,一把将我拽了过去。
扑面而来的酒气令我作呕,我奋力挣扎:
“你们干什么?!”
王总大笑,一双手已经抚上我的腰:
“小林没告诉你,要怎么履行你的工作吗?”
男人们哄笑一团,举着的酒瓶怼到我的面前,强硬地塞进我的嘴里。
被迫打开的喉咙只觉辛辣的液体不断涌入。
漏出的液体顺着脖颈划着肌肤,男人们的目光火辣地游移,像黏腻的蛇一样。
我本就胃不好,滴酒不能沾。
如今只觉胃部一直灼烧般的剧痛,像垂死的鱼一点点被抽去空气。
无助和恐惧深深笼罩着我。
我呜咽着求助,却发不出更大的声响,只有眼泪不断往下流。
人濒临绝境之时,总会闪现记忆深处的一些美好的事。
思绪沉浮,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家小小的炒饭馆。
在那里,我曾经被一桌混混拉住,逼我喝下一瓶啤酒。
老板有事不在,我不想找事,硬生生咽下半瓶,喝到嗓子充血呕吐不止。
意识模糊之际,付绍林从门口冲了进来,他刚放学,还穿着校服,撸起袖子直接把男人拽到门外。
我从未见过打得这样狠的他,当终究寡不敌众,他被一群人按在地上,竟还转头朝已经被吓傻的我笑。
那天他脸都被打到破相,我哭花了脸,心疼地给他上药。
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笑着摸我的头安慰:
“没事,别怕。”
“妍妍,有我在,你永远会没事的。”
十八岁的誓言不知是否过期,但我知道,它一定不会对司梦芙奏效。
因为现在,我抬眸,对上的是远处付绍林冷漠的眼。他一动不动,漠然看着这一切的发生。
见我的眼神直直落在他身上,王总嗤笑一声,油腻的手触碰上我的皮肤:“怎么,还想攀上付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