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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上山为儿子求药三年,夫君带着女儿来接我时,只因为儿子的女夫子不舒服,他便将年幼的女儿扔在半路,自己带人走了。
结果山匪绑走我女儿,要求拿万两白银赎人。
我夫君听罢愤怒不已:“万两雪花银,当侯府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!”
“要银子没有!我量他们也不敢动我侯府的嫡长女!”
结果,女儿被山匪残忍虐杀。
而那时,我的夫君正在给儿子的女先生买了个专门养身体的庄子。
那庄子的价格,恰好万两。
我不哭不闹,平静将女儿埋葬。
从今以后,钱还我,你们的命也是我的!
当在官府看见女儿尸体那一刻,我脚下忍不住踉跄,眼前一黑险些摔倒,一直压抑在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布满了青紫淤痕,骨盆断裂,双腿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。
“若若……”
我趴在女儿的尸体上,哭的撕心裂肺,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更加的伤痕累累。
“小姐,是姑爷,是姑爷害死了小小姐啊!”
我的贴身婢女小桃跪地哭喊,她是随我陪嫁过来的心腹,也是事情发生之前最后见到我女儿的人。
她告诉我,原本我的丈夫陆远舟的确是带着他们来的,可行至半路,府中突然来人,说是林盼儿身子不太舒服。
陆远舟一听带人就走,只留下小桃陪着女儿。
他明知那条路匪患严重,却连个家丁侍卫都不留,甚至最后在女儿被土匪掠走,放小桃回去要赎金时,毫不犹豫直接拒绝。
“小姐,小小姐被抓走时,哭着问我,她爹爹是真的不要她了么?为何要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,为何不要她。”
我心里一酸,愤怒和痛苦一下子凝结在了胸口。
那银子是我的!他凭什么拒绝!
处理好女儿的后事,我坐着马车面无表情往回走。
忽然,马车一顿,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不是我的夫君陆远舟,而是侯府的王管家。
“夫人,侯爷让属下告诉您一声,如果你还是要因他为了林先生抛下小姐的事情生气,那就还是先不要回府了。”
“你不在的这三年,都是林先生在照顾小姐和少爷,她是少爷的先生,她生病,侯爷自然要好好照顾。此事说起来也怪你,若非你回来的时候不对,也不会险些耽搁了林先生的病,你应该反思的。”
“还有,小姐配合你装作被劫匪掳走,她也有错,等你们想清楚了回去和林先生好好道个歉,她如果原谅你们了,这事儿才能完。”
“否则,侯爷只能将小姐嫁给九皇子了。”
好不要脸的话!
好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!
我被陆远舟的振振有词,气的浑身战栗。
这个林先生叫林盼儿,是六年前陆远舟给儿子找来的女先生,自从这个女人到来,她就整整恶心了我六年。
每次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,这个女人总会适时出现。
只要有她,我和孩子就一定会被抛弃。
每次我都安慰自己,为了儿女,我可以忍,别人家夫君不也都是三妻四妾的么?大不了就是多个妾室罢了。
可实际上呢?
女儿在土匪窝遭受非人的虐待,他在干什么?
他在忙着哄林盼儿,忙着给她豪掷千金治病,忙着给她买养身体的庄子。
他还真是忙啊!
林盼儿都二十了,生病还需要他来照顾。
可他的亲生女儿若若只有十一岁,他却狠心将她一个人扔在荒野,这又是什么道理!
我脸一沉,愤怒掀开帘子怒道:“我道他妈的歉!小桃!走!进城!”
坐回车里,我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荷包,这是女儿来接我之前专门为我做的,是一个在土匪窝和女儿关在一起的孩子转交给我的,里面有我剪下的女儿一绺头发,也是我唯一的念想。
回想着女儿那稚嫩的小脸上狰狞的青紫淤痕,还有已经变了形的双腿,我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我恨自己为何会那么晚下山,恨自己为何对那个男人还心存侥幸,没早点带着孩子离开侯府。
或许,那样我的女儿就不用死。
她还能在我委屈落泪时,伸出小小的手为我擦泪,宽慰我:“娘亲莫怕,没了爹爹,还有若若和哥哥陪着您,我们永远是您的小宝贝。”
颤抖着将荷包放在心口,我暗下决心,定会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,也会好好保护儿子煜儿,绝不再让他受到半分伤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