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庭小说 其他类型 通房财大气粗,却被迫宅斗? 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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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雪洒寒灯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棠赵渊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通房财大气粗,却被迫宅斗? 全集》,由网络作家“舟雪洒寒灯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内室里的沈青棠散了发髻,换了宽松自在些的衣裳,正预备着睡个回笼觉。“那两个小丫头,得了娘子的赏钱,竟还编排娘子。”杏儿是习武之人,耳目皆比旁人敏锐,沈青棠自有耳力过人,自然也听到了。“二两银子买的忠心,你觉得有几分牢靠呢?”沈青棠笑笑,并不在意。她作为大郎君的通房,听说月例也只有一两银子,这还是崔媛说念在情分上给她加了钱的。只不过杏儿和蓉娘在她这的月例可是每月十金呢,比圣上给武安侯的俸禄还高。杏儿一思索,便也想开了:“也是,一分钱一分货嘛!”不过下次她可是连一两银子都不想给她们了,没得浪费。沈青棠以手掩唇,打了个软软的哈欠,预备着往软枕上倒,便被蓉娘制止了。“娘子且先别睡,奴婢先去取些膳食来,您吃过再睡。”沈青棠睡觉一贯无节制,这一...

章节试读




内室里的沈青棠散了发髻,换了宽松自在些的衣裳,正预备着睡个回笼觉。

“那两个小丫头,得了娘子的赏钱,竟还编排娘子。”

杏儿是习武之人,耳目皆比旁人敏锐,沈青棠自有耳力过人,自然也听到了。

“二两银子买的忠心,你觉得有几分牢靠呢?”沈青棠笑笑,并不在意。

她作为大郎君的通房,听说月例也只有一两银子,这还是崔媛说念在情分上给她加了钱的。

只不过杏儿和蓉娘在她这的月例可是每月十金呢,比圣上给武安侯的俸禄还高。

杏儿一思索,便也想开了:“也是,一分钱一分货嘛!”

不过下次她可是连一两银子都不想给她们了,没得浪费。

沈青棠以手掩唇,打了个软软的哈欠,预备着往软枕上倒,便被蓉娘制止了。

“娘子且先别睡,奴婢先去取些膳食来,您吃过再睡。”

沈青棠睡觉一贯无节制,这一闭眼恐怕要等晌午才能醒。

蓉娘恐她饿坏了肠胃,连忙劝阻。

“知道啦,嬷嬷快去。”沈青棠撑着眼皮,抬手拾起昨夜未看完的话本。

蓉娘便带着刚刚赐名的织云去了大厨房,只是这一去,却是去了两个时辰都未回来。

沈青棠趴在话本上睡了一会儿,醒来不见人,便命杏儿替自己更衣,亲自去寻。

“许是路远,娘子且坐着,奴婢去寻便是。”杏儿心下也担忧,连忙道,她是习武之人,脚程快些。

沈青棠却是微微摇头,路远也不该这么久未回才是,许是被不长眼的为难了。

大厨房在西南角,沈青棠的香雪阁在西北角,她一个娇娇娘子,走路小半个时辰也能到了。

到了大厨房,便见蓉娘正往回走,满面不忿的模样,织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,正为难地劝着。

“膳食可取回来了?”沈青棠见人没事,松了一口气,柔声问道。

蓉娘见了她,自是满目心疼:“倒带累娘子出来寻奴婢了。”

“奴婢瞧着大厨房的饭菜应是不合娘子胃口,便想着借个灶台,给娘子煮几样适口的小菜。”

“只不过厨子说厨房是重地,闲杂人等不能入内。”

她们使了银钱也不肯松口。

沈青棠了然,武安侯府高门大户,此举想来是防着别人投毒。

杏儿揭开那食盒,只觉得蓉娘说的这话十分委婉,那食盒里不过两菜一汤。

两菜是炒白菜和木耳肉丝,炒白菜只有菜帮子,木耳肉丝只有成色品质皆次的木耳和几块肥肉。

这样的菜连她一个婢女都懒怠下筷子,更别说金尊玉贵的娘子了。

一旁的织月虽也觉得这些吃食并不精美,但对于他们武安侯府的婢女来说,已经是不错的了,到底那青菜还是绿色现炒的呢。

“娘子且将就些,厨子们都是拜高踩低的,等您得了大郎君的宠爱,他们自然便按着您的心意做了。”织月劝道。

在她眼里,沈青棠再貌美,也不过是个通房,而大厨房如今是大少夫人掌着,沈青棠还是不要造次为妙。

“织月姐姐说的是。”沈青棠点头,带着几人往回走,心里想的却是,恐怕连大郎君的床榻还没挨上,她就要先饿死了。

“咱们可带了小泥炉和锅子来?”沈青棠问蓉娘道。

蓉娘也是一脸失策的模样,道:“奴婢原想着,侯府钟鸣鼎食之家......”不至于连她们家娘子的口粮都成问题。

便没有带温酒煮茶的小泥炉和自家的小锅子。

“不过咱们耳房里有煮茶的炉子,奴婢替您熬些粥来。”蓉娘道。

“且先将就一顿罢。”沈青棠无奈。

食盒里的白米饭一瞧便不是她能下口的东西,兴许熬成粥会好些。

待回了香雪阁,蓉娘将那碗白米饭取出,用热汤兑了,又打了个杏儿不知从哪里摸来的鸡蛋,细细熬了鸡蛋粥给沈青棠吃。

大厨房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崔媛,梅兰伺候着她用午膳。

饭桌上摆着的是四菜一汤,东坡肉炖得软烂,煎豆腐外焦里嫩,清蒸鱼火候恰好,时蔬上头还摆了几只红彤彤的虾子。

“还真是金贵,府里的侍妾不都是这么吃的么?”

“旁人吃得,偏生她吃不得?”

梅兰听完小丫鬟的禀报,不屑地皱了皱鼻子。

崔媛好心情地夹了一筷东坡肉,放进嘴里细细品味。

“我这妹妹从江南来的,许是一开始吃不惯罢。”

“不过入乡随俗,她的口味也得改改才是,总不能叫郎君跟着她吃江南菜吧?”

这话说得冠冕堂皇,饶是老夫人在这也挑不出她的错来。

“大少夫人说的是,大郎君口味本就重一些,总不能叫大郎君去迁就她吃那些没滋味的江南菜吧?”梅兰谄媚道。

崔媛自是颔首:“今儿这东坡肉做的不错,给厨子赏。”

“是!”

沈青棠在香雪阁中吃着有生以来最寒酸的一顿午饭,便听得静兰院那边赏了大厨房。

“娘子,这大少夫人是故意的吧?”杏儿不忿的皱起眉头。

她家娘子刚在大厨房那儿碰了一鼻子灰,崔媛后脚便赏了大厨房,这不是赤裸裸地打她家娘子的脸么?

沈青棠细细咀嚼着粗糙的白米,亏得蓉娘将粥熬得久,否则她非得被噎死不可。

“不必生气,应当很快就会有人给咱们送东西来了。”沈青棠气定神闲道。

崔清雪和崔媛不对付,想来很快就要来展示怀柔的一面了。

“咱们这靠近院墙,明儿一早,你便出门弄些食材回来......”沈青棠暗暗吩咐着杏儿道。

以杏儿的身手,虽然不能带做饭的家伙事进来,但带一两把青菜、一两块肉进来不是难事。

她可不想每天只吃鸡蛋粥,连盐都没有的那种......

蓉娘坐在耳房里,擦洗着方才煮粥用的物什,暗暗叹气。

若是夫人知道娘子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,可还会坚持叫她嫁人?

娘子在江南的时候何曾为吃食发过愁?

赵渊一下朝回来,便听得嘴碎的金影在一旁絮絮叨叨:“属下方才听说,后头的那位今儿吃的是白水泡饭......”




大理寺少卿赵渊,少时便跟在太子爷身边,乃是太子爷手里的利刃。

但凡结党营私者,只消太子爷一声令下,他便能将其祖上三代的罪证双手奉上。

大到勾结外敌,小到偷鸡摸狗,但凡被他盯上的,便如白绫入了染缸,绝不可能清清白白地出来。

查案,缉拿,抄家,便没有他不精通的。

时人不敢轻易得罪太子一党,便是因东宫身边有这样一柄如臂指使的利刃。

恨毒了他的人,皆言那绯色官服乃是由数以千计案犯的鲜血染就。

沈青棠愣怔地立了一会儿,尚不能将那面如冠玉的谦谦君子、对老夫人恭敬有加的大郎君,和传言中手段狠厉的刽子手对上号。

阿娘怎会替她选这样的一个人做郎君呢......

惊惧褪去,她心下愈发狐疑。

她的这点遮遮掩掩的小伎俩,恐怕在他眼中不值一提。

蓉娘自是也听过外头的传言,只不过经历得多了,便只相信眼见为实。

她瞧着沈青棠面色微白,不由得安慰道:“大郎君的本事都用在朝野上,定不会同您一个小小女子过不去。”

“再说了,嫁妆丰厚者不在少数,单凭您说错了工费,也不能断定您身上另有隐情。”

“更何况,若他知晓一切,仍选择袒护您,不正说明他是可托付之人么?”

沈青棠心知蓉娘说的都对,只是这些话她无论如何都套不到赵渊身上。

她身负万贯家财,而赵渊的主子乃是储君,打点官员,兴修土木,银钱自然是越多越好。

在一国储君面前,她何德何能叫赵渊保一个小小通房?

这个男人,太危险。

但她已经一脚踩进了他的领地,已是轻易逃脱不得。

沈青棠心乱如麻,怔怔坐在榻上良久。

蓉娘和杏儿知她陷入了沉思中,皆屏息不敢劝谏,面面相觑地立在屋中等候。

待日影西沉,榻上的小娘子方蓦然一笑。

“嬷嬷说的对,便是他看穿了又何妨?”

“能不能叫他看穿了仍选择保我,便看我的本事了。”

那双潋滟的杏眸中迸发出战意灼灼的光彩,通身的冰肌玉骨成了她的战袍,随时预备着攻陷那个长身玉立的冷面少卿。

这戏,还是得演下去,直到他倾心相付为止。

“将那经书拿来。”沈青棠深吸一口气,叫杏儿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取来。

玉手执笔,娟秀的小字次第落在宣纸上。

赵渊出去查案,五日后方回,问起府中境况,只道是风平浪静。

“后头的人又出去了不曾?”赵渊立在屏风前,将身上的玄色便服脱下,俊朗的眉目间挂起倦意。

“出去过,前两日那个唤作杏儿的丫头又出府采买了一次。”墨锋依旧抱着剑,立在窗前禀报道。

“买的还是那些东西?”

“正是。”

赵渊了然,看来的确是用度奢靡,不似寻常贵女。

做他的通房,花着每个月一两的月例,还真是委屈她了。

他恍然想起在上京城外瞧见的那辆青色油篷马车。

“那日入城时,赠千年老参的女子可查出来了?”

金影禀道:“不曾,朝中要员的家眷在那几日虽有出行的,但皆与您不同路。”

“放宽范围,继续查。”

“是!”金影领命,又禀道,“江南似乎有富户流出,珍贵补品和衣料的消费降低了。”

“喔?”赵渊微微挑眉,那个小矮子可不就是从江南来的么?

不过,孤儿寡母的怎会是富户呢?她们哪里来的能耐挣这许多钱财?

赵渊将心里的怀疑撇开,若说是母家有几分积蓄,富养沈青棠这个独女,倒是有几分可能。

“叫人继续盯着,这些可都是太子爷的钱袋子。”

他勾唇,无论是谁,想携款潜逃,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。

太子爷新近要去督造水利,正是缺钱的时候,端看哪个无头苍蝇会栽他手里了。

“大郎君回来了?”沈青棠坐在二层的阁楼上,身前还是宣纸和经书。

抬眸便瞧见观云居的寝屋亮了灯,有人影在其中走动。

“方才进门的,娘子难不成要去拜见?”杏儿将头探出窗子,瞧了一眼,打趣道。

“你家娘子我倒是想去拜见,奈何貌若无盐,人家瞧不上。”

沈青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将抄好的一张佛经移到一旁,又拿起一张新纸。

“娘子姿容秀美,可莫要将无盐二字往自己身上扣,不然上京城万千贵女,可都是丑妇。”

杏儿笑嘻嘻地吹了吹沈青棠抄好的佛经,拿镇纸压住。

一旁的案几上已经有了一摞心经,还有一摞地藏本愿经。

“大少夫人不是只叫您抄心经么?怎的还抄起地藏经了?”

蓉娘恰端了一盆子水上来,闻言便道:“将要进七月了,七月中旬老夫人那儿怕是要叫人送经书去法华寺呢。”

沈青棠颔首:“正是,听说老夫人年年都会派人送地藏经,乃是专为去世的老太爷祈福的。”

赵渊最对老夫人是孝顺不过,连崔媛这样的都知道讨好老夫人,她自然也要奉承一二。

许是抄了经书,这两日她的心境皆十分平和,有一日还有菩萨入梦来。

不过那菩萨说要立即赐她一个孩儿,梦中的她雀跃不已,正冥思苦想着如何说些好话,梦便醒了。

真是遗憾,在梦中都没能得一子,沈青棠暗暗笑话自己嘴笨。

“大郎君明儿一早应当也是要去白鹭堂的,娘子好好歇息,明儿才能容光焕发地见大郎君。”杏儿将抄好的经书捧起,笑着劝道。

蓉娘虎起脸:“你这嘴巴子可是又管不住了?若叫旁人听见了,娘子成什么了?”

杏儿连忙讨饶。

“熄灯罢。”沈青棠无奈放下笔,略净了净手,便下了楼去。

寝屋的灯一熄,便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绕着假山出了月洞门。

在离月洞门不远的地方,有一人静静立在围墙下候着。

“这是什么?好腥......”

“自是好东西,”一女子笑着道,“明儿你将这东西抹在纸上便可。”

“这东西味儿这么大,不会被发现么?”

“那便看你的本事了,我们......院不需要没用的人......”




赵渊狭长的眸子一眯:“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传话筒了?”

金影连忙噤声,这不是瞧着您在白鹭堂里头,玩儿金鱼袋逗小娘子么,还以为您会喜欢听听八卦呢。

不过那小娘子也真是娇气,听说大厨房送去的饭菜她是一个也吃不下,还是那两个婢子分食了。

他还想着,既然老夫人有心撮合,主子是不是该怜香惜玉一下?也好叫美人倾心。

没想到好心好意禀报,还遭了个冷眼。

赵渊将官服脱下,伸手丢在屏风上,思及那女子懵懂的容颜,随口问道:“府里给妾室的膳食是如何安排的?”

金影一听便来劲了:“一般是两菜一汤,不过像侯爷的姨娘们,一般都会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寻大厨房加餐......”

“世子爷的生母郑姨娘得宠,院子里还有个小厨房,等闲也不会吃大厨房的饭。”

沈青棠是寄住崔家的孤女,想来也没有多少银子可以加餐。

“爷的见面礼是不是还没给?”

“给她送五十两银子去。”

赵渊并不觉得自己对沈青棠有什么别的想法,不过看着是个孩子罢了,总不能叫她饭都吃不饱。

金影愣了一下,咽了咽口水,合着您是打算给人家见面礼的?今儿一早怎么没拿出来?

“爷,这还不光是银子的问题......”

“是咱们大厨房做的吃食,沈娘子根本咽不下去......”

“说是米糙菜硬,硌着沈娘子了......”

赵渊解衣裳的手一顿,他们武安侯府的饭菜这么难吃?

“香雪阁里头的那位嬷嬷,拿煮茶的炉子,将那粥煨得烂烂的,沈娘子才勉为其难用了小半碗。”

“那沈娘子瞧着就弱不禁风的样子,许是真用不得那些糙食?”

那还真是娇弱,赵渊腹诽了一句。

“先将银子给她送去便是。”

至于能不能吃饱饭,怎么吃饱饭,他可管不得那许多。

金影连声应下,当下便去库房里支了银子,还特意拿的碎银子,放在一个匣子里,穿过月洞门给沈青棠主仆送去。

“这是......大郎君赏的?”沈青棠打开匣子,瞧见匣子里一堆的碎银子,有些无语。

给她送银子也就是了,偏生挑这些碎的,打发叫花子呢?

金影连忙道:“正是,爷专门送给您打点下人用的。”

沈青棠这才颔首命杏儿收下,这人还算有几分良心,知道体谅她这个出身微寒的弱女子。

她从匣子里头挑了块最大的,塞给金影,羞怯道:“若是大郎君那儿缺人端茶递水,劳烦金影大哥随时传唤奴婢便是。”

金影忙不迭应下,这位沈娘子虽然没钱但还真是大方,五十两银子里头就给了他差不多十两。

不过主子从来不叫人在屋里头伺候,连茶水都爱自己倒。

不过他倒是可以走一趟,叫大厨房那边莫怠慢了这位。

金影走后,沈青棠便叫杏儿将银子收起来:“你们拿着,打点府里的下人吧。”

杏儿将碎银子倒进几个荷包里,笑嘻嘻道:“奴婢还想着翻墙出去破开银票呢,这下不必瞎跑了。”

蓉娘也笑着:“总归大郎君能注意到咱们娘子是好事,娘子可得循着这儿的规矩,去谢个恩才是。”

谢恩事小,主要是为了有个借口给赵渊献殷勤。

沈青棠自是颔首:“这事倒是不忙,赶明儿拿一个香囊送他便是。”

说罢赤着玉足从榻上下来,叫蓉娘替自己梳发。

“香囊可不能拿现成的,您得自己绣一个,才算有诚意。”蓉娘从匣子里拿出象牙梳道。

“您是知道我的手艺的,鸳鸯都能绣成鸭子,没得丢人现眼。”

沈青棠把玩着一缕青丝道,她素来不耐烦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。

香囊这种东西,缝制起来十分费心思,但是真正用不了几天,便会束之高阁。

“多做几次便好了,您已不是闺阁女子了,这些讨好郎君的手艺总要会的。”蓉娘罕见的态度强硬道,“郎君身上时时带着您做的东西,才会时时记着您。”

沈青棠暗暗叫苦,挣扎道:“不如我送他两张地契?这样他每每收铺租都能想起我来。”

蓉娘:......

“这主意好,奴婢喜欢。”杏儿看热闹不嫌事大道。

“你闭嘴,不止娘子要学,你也要学的。”蓉娘拧了一把杏儿的耳朵,恨铁不成钢道。

“嬷嬷偏心,怎不去拧娘子的耳朵?”

主仆几人正笑闹着,便听得织月禀报:“娘子,侯夫人身边的素仪姑娘来了。”

沈青棠这才抿起嘴巴,矜持地从绣凳站起来,嘴角含笑迎了出去:“原是素仪姐姐,倒是奴婢有失远迎了。”

素仪并不曾见过沈青棠,如今打眼一瞧,便被她的容色惊了一惊。

“怪道能叫夫人时时念叨着,原来是个仙女儿一样的人物。”素仪很快便收起讶异,笑着命身后的丫鬟婆子将东西搬进来。

“夫人听说沈娘子吃不惯大厨房的吃食,特意命人送了小泥炉和砂锅来,好叫您能时时熬些江南那边的粥食。”

杏儿意外地瞧了沈青棠一眼,娘子真是料事如神。

蓉娘早已笑容愉悦地叫人将东西搬到了耳房中:“叫夫人见笑了,娘子初到上京,难免有些不适应的。”

心中暗暗赞叹,不愧是侯夫人,这肚量,比静兰院那位不知道要宽多少。

素仪又命人送上几匹布道:“这些是给沈娘子裁衣裳用的。”

“大少夫人新掌家,少不得有些疏漏的地方,夫人这个做婆母的,自然要时时帮扶着。”

话里话外,说的都是崔媛掌家能力不足的意思。

沈青棠笑而不语,只谢过素仪辛苦来送东西,叫人拿了一对耳坠子赏了。

素仪见那耳坠子成色不错,便含笑收下了:“夫人说都是一家人,沈娘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只管来我们春柳院,夫人自会做主。”

沈青棠柔柔一福身:“奴婢谢过夫人挂怀。”

好生将素仪送走后,杏儿才道:“看来大少夫人和侯夫人,处的实在不怎么样呢。”

不然崔清雪也不会巴巴地派人来这给沈青棠上眼药。




“喔?”赵渊微微勾唇,“修那珠钗花了多少银子?”

沈青棠心下奇怪,他好奇这个做什么?

“约摸是二两银子......”沈青棠觑着他的脸色,报了一个数。

金影一扶额,他本想着卖沈娘子一个面子,不收她的钱,便也没报外头工匠的花费。

不成想,事儿就坏在这儿。

修那么个簪子,不过花了二百文钱,随便寻了个工匠便弄得差不离了。

“喔?如今的匠人这般黑心?”赵渊负着手,神色莫测。

沈青棠微微提起一颗心,若问她布匹和成衣的价格,她还能说上一二。

这修补物什的手工费么,她倒鲜少有涉猎。

毕竟她的东西若磕了碰了,从来都是直接换新的。

“到底是值十金的钗子呢......”沈青棠讪讪道,左右金影并未跟她要钱,花了多少还不是任凭她一张嘴说?

“钱可够用?”赵渊似笑非笑道。

通房丫鬟月例才一两银子,自然是不够的。

沈青棠露出勉强的笑意:“尚可,玉奴来上京时,娘亲给的盘缠还余下些许......”

“玉奴还未谢过姐夫前些日子赏的银子。”

“改日等姐夫得了空,必定好好谢谢姐夫。”

说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,抬起的美眸里满是感激。

金影暗暗咋舌,若不是主子告诉他,眼前之人可是吃得起胭脂米的小娘子,只怕他也要被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欺骗了去。

就是不知道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他悄悄觑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,果然,虽然带着笑,其实十分冷冽。

沈青棠自然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微妙的情绪变化,只恍若未觉,笑吟吟道:“姐夫可是要休息了?”

“玉奴便先告退了。”

走之前那对弯弯的羽睫抬起,含羞带怯地瞧了赵渊一眼,两颊漫起嫩嫩的粉色。

赵渊不置可否,仍旧负着手,定定地看她离开。

“你说,她这般卖力表演,所图为甚?”

金影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丰神俊逸的脸:“兴许......图的便是您呢?”

“......”

月洞门前,大郎君恋恋不舍目送沈娘子回屋的场景,很快便被人大肆渲染,报到了静兰院。

“这不可能。”崔媛听到时,第一反应便是下人们在胡诌。

赵渊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?这位要是个长情的,她早就一胎三宝了,至于拉拔一个通房进来借腹生子?

一旁的梅香有心相劝,老夫人急着抱曾孙,大郎君又最是孝顺不过,便是二人真的情深意笃,她们还能拦着不成?

再说了,昨儿沈娘子从她们院里一瘸一拐地出去,今儿大少夫人便被老夫人拘在佛堂大半日,难道她看不出来老夫人是在敲打她们静兰院么?

只是不待她说话,一旁的梅兰便已开口:“必定是谣传,大郎君那样的人物,如何会看得上流民之女?”

她脸上露出几分怨毒的神色,不屑道:“还什么含情脉脉相送?”

“依奴婢看,就该揪出这些乱嚼舌根的,不教训一顿,他们不晓得咱们的厉害。”

梅香连忙劝道:“不可,大少夫人昨儿才罚了沈娘子跪,今儿可不能再动手了。”

“否则老夫人和侯夫人那儿会有意见的......”

话还未说完,梅兰便蹙着眉头,盯着梅香:“怎么,你也同那起子不长眼的,打算去那贱婢跟前拜山头?”

梅香对上崔媛不悦的目光,心里狠狠一惊,连忙下跪道:“奴婢绝无此意......”

她说着,不免觉得寒心,她的主子竟然因为这样拙劣的挑拨而疑心她。

她是从府里便跟着崔媛的,虽然不如梅兰机灵,但绝对是忠心耿耿的。

“行了,起来吧,去库房取些上好的宣纸来,我要抄经。”

崔媛见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,心下有些嫌弃,打发了她出去。

梅香躬身退出去,梅兰才道:“老夫人好好的,叫您抄经做什么?”

“您如今掌着中馈,日理万机的,哪有这个闲工夫?”

梅兰所说的正是崔媛不解的地方,老夫人素来宽和,怎么如今竟像是在为难她一般?

“左右那经书交上去,老夫人也不会看的,不若叫香雪阁的那个小蹄子替您抄?”

“那小蹄子如今伤了腿,哪里也去不了,不正好替您抄经分忧?”

梅兰看出了崔媛的意动,趁机给她递了惩治沈青棠的梯子。

“既如此,便照你说的办。”崔媛的气顺了不少,慢悠悠地挑着花样子,预备着再裁两件夏裙穿。

毕竟再过月余,便是秋日了呢,届时秋衫会逐渐变得厚重,她不喜欢。

梅香取来纸笔,梅兰恰从正屋中走出来:“大少夫人说这些给香雪阁送去,叫沈娘子抄心经三百遍。”

梅香端着托盘,脸色有些犹疑:“那沈娘子才伤了腿......”

“行了,”梅兰不耐烦地打断她,“此事我已请示过大少夫人了,你我皆是奴婢,按主子的意思行事便是。”

梅香虽不认同她的说法,却不得不遵照主子的指示办事,忧心忡忡地往香雪阁去了。

梅兰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:“呸,还想同我在大少夫人跟前争高低。”

她自认善于揣摩主子的心思,梅香这个老古董完全比不上她,不过是仗着跟着主子的时日久,才同她平起平坐罢了。

沈青棠正在屋子里,馋着蓉娘给她做糖水吃。

“好嬷嬷,您就可怜可怜玉奴吧......”

嫩白的小手捏着蓉娘的衣衫摇啊摇,杏眸水汪汪的,瞧着好不可怜。

蓉娘被她痴缠得没法,皱起的眉头无奈松开:“小祖宗,只一碗,不能再多了,啊?”

“嬷嬷最好啦!”

捧着话本子从二房过来的杏儿,皱皱鼻子扮了个鬼脸:“娘子就会欺负嬷嬷,怎不见您同大郎君歪缠去?”

“嬷嬷您瞧她!”沈青棠面色绯红,指着杏儿忿忿不平。

“可杏儿说得有理,嬷嬷吃这套,男人呐,更吃这套。”蓉娘学着杏儿拱火的作派,不顾沈青棠羞怯,也一起揶揄道。

恰此时,外头传来一声笑:“沈娘子这儿好生热闹!”

织云打起帘子,春柳院的素仪便挎着一个小食篮走了进来。




沈青棠在白鹭堂同众人周旋了许久,早就站得脚脖子酸胀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得杏儿半扶着才能成行。

蓉娘见了,笑道:“娘子鲜少走路,需得多多磨炼才是。”

毕竟为人妾室,多少都是要伺候主母的,这般娇气只有自己吃苦的份儿。

“嬷嬷还有闲心笑话,那赵家大郎可是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。”

对方连她引以为傲的美色都不感兴趣,如何能同她圆房生子?

沈青棠终于走到香雪阁,脱了鞋袜上榻,由着杏儿使力替她揉搓脚腕。

蓉娘端了一盆热水来给她泡脚:“这事可急不得,那赵家大郎瞧着不是个随便的人,需得多多接触,培养感情才行。”

沈青棠思及那人俊俏的脸蛋,和那双灵巧且甚得她心的玉掌,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蓉娘的看法。

“崔姐姐生得也不差,缘何二人看起来那般生分?”

她可是记得,在白鹭堂前,崔媛殷勤万分的迎出来,赵渊可是半分好脸也不给,全然不顾里头还有个老夫人和世子爷。

而且听崔媛的意思,赵渊半夜归府,可是并未知会崔媛的。

“这事奴婢已着人去打听了,不过想来涉及郎君们的私事,下人的口风都紧得很。”蓉娘细致地褪去她的鞋袜,将一双玉足小心地捧进铜盆里。

杏儿在旁跟着伺候,说起一事道:“奴婢听白鹭堂的小丫鬟说,大少夫人的中馈不过掌了一个月,便被侯夫人拿了不少错处了。”

“不是少算了下人的例钱,便是缺了侯夫人那儿的吃食,似乎连侯爷书房的冰盆都缺过。”

沈青棠眸中掠过深思,崔媛再不济,也不像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人。

府中最需要讨好的人当头便是武安侯赵霁云,又是崔媛的家公,短了谁的冰盆都不可能短侯爷的。

想来还是婆媳二人斗法,才闹出这些纰漏的。

“这事儿咱们不好议论,你只管听了回来报给我和蓉娘听便是。”沈青棠叮嘱杏儿道。

杏儿是个活泛性子,年纪同她差不多大,是以很容易便和丫鬟婆子们聊在一处。

杏儿才被罚写了十篇大字,自然晓得其中轻重,便应下道:“只可惜大郎君院子里没有婢女,不然奴婢也能打听出几分消息来。”

蓉娘听完心下暗暗点头,这般年纪还没有通房侍妾在屋里的,可见是个定性极好的郎君。

沈青棠却是十分惊讶,微微蹙眉道:“难不成......他好南风?”

蓉娘一愣,忍不住轻咳起来。

自家娘子的思路也太跳脱了些......

杏儿却也在一旁附和道:“这倒是有可能的,娘子你们在白鹭堂里头和老夫人说话,奴婢可是瞧见大郎君身边那个侍卫了,生得十分俊俏呢。”

而且她同那侍卫搭话,那侍卫还退避三舍,好似她要玷污他一样。

不就是搭了一下他的肩膀么?至于反应那么大?

跟着赵渊来到东宫办差的侍卫金影,冷不丁打了个喷嚏,想起今儿一早碰到的那个鹅黄色衣衫的婢女。

不是说江南的美人如水一般温柔羞怯么?那个婢女怎么比爷们儿还不讲究?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拉拉扯扯。

自家主子本就不待见新纳的通房丫头,他可不敢招惹她的婢女,否则主子生气了,吃挂落的可是他。

香雪阁中的几人絮絮议论一阵,便有两个婢女在门外求见。

蓉娘同沈青棠道:“是大少夫人那边赏的丫头,说是瞧您人手少,特意派过来支应的。”

沈青棠饮了一口红枣蜂蜜水道:“身契还在静兰院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那便派她们做院子里的活计便是。”身契不在她手上的婢女,她可不敢用。

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,便叫蓉娘替她擦了脚,穿上罗袜,叫二人进来。

“奴婢们拜见沈娘子。”

两个婢女皆穿着青色的婢女衣裙,仪容举止得宜,瞧着倒很有几分世家大族家人子的气质。

沈青棠漫不经心地瞧了二人一眼,皆是姿容上佳者。

看来崔媛是打算等她大了肚子,便将二人其中之一送上赵渊的床榻吧。

庶子么,不嫌多,多了才能挑拣其中的优秀者,记为嫡子。

“两位姐姐不必多礼。”沈青棠语气柔和,命二人起身,“我是初来乍到,往后还得仰仗二位姐姐。”

两个奴婢对视一眼,忙道不敢:“奴婢们伺候娘子乃是分内之事,当不得娘子一句倚重。”

沈青棠颔首:“我这里同别处的讲究是一样的,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二心的奴婢。”

“若是谁乱嚼舌根,损了我和崔姐姐、姐夫的情谊,我便禀了崔姐姐,直接打杀了。”

这话说得风轻云淡,但两位奴婢却不敢不当真,沈青棠再柔弱,背后站着的也是大少夫人。

那位,可不是好惹的主儿。

“奴婢谨遵沈娘子教训,请沈娘子赐名。”两个奴婢皆行大礼跪拜道。

沈青棠心里一哂,连身契都不给她,,竟然还弄赐名认主这一套。

“便唤作织云、织月吧。”沈青棠白嫩的玉指从左点到右,“我自小认生,屋子里不爱旁人伺候,只叫蓉娘和杏儿支应着。”

伺候在主子身边,能进内室才算得宠,二人自然是有遗憾的,不过并不表露,一副听凭吩咐的模样。

“奴婢会些针线的手艺,若是娘子有需要,奴婢愿为娘子效劳。”织云生得温婉,笑容款款道。

织月也连忙道:“奴婢也会些,娘子只管吩咐便是。”

沈青棠颔了颔首,示意杏儿拿出银子赏二人。

出了内室,到了院子里,织月才颠了颠手里的荷包:“我还以为她至少要留咱们其中一个在屋子里伺候呢,也好全了大少夫人的脸面。”

“没想到竟然一个也不要,只是这赏银的分量还算厚道。”

说完又想起大少夫人身边的梅兰姐姐说,沈青棠出身微寒,忍不住讥笑道:“想来为了拉拢你我,连压箱底的身家都拿出来了吧?”

织云无奈,劝道:“你少说两句,咱们被派到香雪阁,自有更重要的任务,别惹恼了她。”

到时候大少夫人换了旁人来,她们可就没机会伺候大郎君了。